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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關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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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跟露樹夫人學了一些日本基礎的習俗與禮儀。雖然對於這些跪地的禮儀非常的不滿,畢竟接受過十四年眾生平等思想的人,誰會喜歡動不動就‘五體投地’?

“你就是晴明的徒弟嗎?果然很年輕啊。”頭頂傳來有些驚訝的聲音。

所以你吃驚的原因只是她很年輕而不是她不像男子麽?

季如水心裏默默的吐槽,但嘴上依然回答道:

“回大人,是的。”

“擡起頭來吧。”

“是。”

聞言,季如水緩緩的直起身子,擡起頭,但並沒有直視著大納言,而是半垂著頭,聽著大納言說道:

“昨天傍晚收到晴明的信,你是叫如水吧?”

“回大人,是的。”

“呵呵,好名字。如水君果然人如其名,如水般溫潤啊。”

“大人過獎了。”不亢不卑的回答著,聲音一如往常清冷。

“雖然如此年輕,但我相信晴明的眼光。”大納言頓了頓,然後嘆了口氣繼續道:“內子懷孕七月有餘,平常身體也沒什麽,可是近半個月,腹中胎兒異常的不穩定,經常絞痛難眠。一開始我只以為是動了胎氣,請了大夫看,但每個大夫都說胎兒正常,可是內子依然每晚腹痛,有晚,她跟我說她做了噩夢,夢到她被人剖開肚子,取出了孩子,而孩子手腳被砍去餵狗,而心被挖出來。我以為只是噩夢而已,但沒想到第二天她的肚子卻突然變大了起來,甚至有時候下/體還會流出黑色的血,所以我才想請晴明來看看。”

說著,大納言深深的嘆了口氣,裏面難掩疲憊。

聽了大納言的描敘後,季如水心裏有些皺眉。

說實在的,其實是什麽問題光是聽描述,她現在是完全沒有頭緒,雖說咒術學的不錯,但實際應用的經驗卻為零。這種情況有點像詛咒,但她並不確認。

季如水想了想,開口道:“請問可否看看夫人?”

大納言點頭,起身領著她向另一個院子走去。

跟著大納言穿過走廊來到偏院,大納言在其中一個地方停下了腳步,掀開竹簾,然後季如水便看到了裏面一位大約二十歲的年輕女子虛弱的躺在榻榻米上,而身上的被子高高隆起,足有一個小孩子伸直雙手,十指相扣圍成的圓形那麽大。

季如水走到榻榻米前,跪坐了下來,然後仔細的觀察著眼前的人。

女子的臉色非常的蒼白,眼睛閉著,眉頭緊皺,似乎很痛苦。而季如水註意到了她緊皺的眉間隱約有黑氣。她轉頭,將視線投到那高高隆起的被子上。

“大人,請問能夠掀開被子嗎?”想了想,季如水還是開口道。

大納言思考的會,終於還是點了下頭。然後兩旁的侍女便上前小心的將被子掀開,於是那鼓的讓人覺得恐怖的肚子就出現在了季如水面前。

季如水伸出手,輕輕的將手放在了鼓起的肚子上。

“怦怦——”

不可思議的,隔著衣服,季如水卻感受到了手中傳來的跳動的感覺,非常的強烈。

季如水有些吃驚,很強烈的生命跡象,說明肚子裏的孩子還是平安無事的。豁然的,季如水明白了。

收回手,季如水轉過身,看著跪坐在她身後緊張的看著她的大納言。大納言看到她轉過身來,連忙開口問:

“如何?”

“大人,夫人的現象是因為中了詛咒。”

“詛咒!?”大納言看著她,語氣有些吃驚。

“是的。準確來講,是中了一個本不應該針對夫人的咒。”季如水淡淡的開口,但語氣裏卻透露出隱隱的堅定與自信。

貳、初次驅魔(二)

在季如水話音落下後,屋內頓時有片刻的安靜。

大納言看著自己的夫人,眉頭緊皺著,然後轉過頭來,一臉嚴肅的看著她說:

“如水君,這是什麽意思?”

“就是說,原本這是個詛咒,而且是不知道針對誰的。而夫人無意中的觸碰到了這個詛咒,所以才會有如此現象。”

沒錯,這是一個詛咒,而且是帶著強烈恨意的詛咒,以至於大納言夫人只是無意中沾到其中的怨氣也能受到影響,由此可知此咒的兇猛與怨毒。但所幸的是詛咒的對象不是大納言夫人本人,不然幾條命都不夠用。

可是,有著如此強烈的恨意,詛咒著到底是誰?而被詛咒的對象又是誰?

季如水看著躺在床上臉色蒼白無辜被牽連的大納言夫人,心裏有些皺眉。幸好她今天面對的是間接詛咒,不然就憑現在的她也是幾條命都不夠用。

“那該怎麽辦?”

大納言的聲音響起,季如水回過神,把眼神收回,環視了一下屋子,沒有發現有什麽異常,開口道:

“請大人稍微退後。”

說罷,便站起來,等大納言退到門口時,季如水也退後了兩步,雙手交叉在胸前,伸出食指、中指和無名指。

“嗡克裏克裏灑灑雜物檔。”(作:不要糾結咒語了,是根據日語的咒語音譯過來的囧)

話音剛落,一陣光膜便罩在了大納言夫人所躺的榻榻米周圍。

看到結界生成,她轉頭問大納言:

“請問夫人平時活動和休息的地方在哪裏?

大納言看了眼結界裏的夫人,對她點頭道:“在西苑。我帶你去吧。”

跟在大納言身後來到了西苑。

西苑比起之前的偏院要熱鬧的多,也漂亮了多。亭臺樓閣,連小橋流水都有。

季如水站在原地觀察了一下周圍,確定沒有什麽不妥的地方才跟著大納言走進一個房間。

“這是內子休息的地方。”大納言將季如水領進了房間後說道。

季如水點了點頭,然後便環著房間邊走邊觀察。

在日本古代,女子的臥房很少東西,門口處有檔竹屏風,屋內邊角的地方有個不大的梳妝臺,臺上放著把木梳,而梳妝臺旁放著一個不大的櫃子,上面放著幾本書,還有個青瓷花瓶。

花瓶?

一下子,季如水把目光投到了那個花瓶身上。

季如水走近櫃子,眼睛緊緊的看著眼前的花瓶。花瓶是青花瓷,花瓶表面的花非常的好看,而花瓶上居然還有漢字。

不,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花瓶周圍居然也隱隱出現和大納言夫人眉間出沒的黑氣!

季如水眸光一凝。

找到了!這次事件的罪魁禍首。

“大人,請立刻離開門口,到我旁邊來。”季如水對站在門口不遠的大納言說了聲,然後抽中一張符咒。

“歸命!持蓮華!不空!尊勝伏~!顯現~顯現!成就吉祥!”

語罷,手中的符咒飛了出去,貼在了青花瓷上,而符咒中不斷發出一陣陣的白光,而那個附著在花瓶上的黑氣突然多了起來,最後整個花瓶都淹沒在一團黑氣中,只剩符咒發出的白光。

“咻——”的一聲,那團黑霧突然升起,然後脫離了花瓶。

“趴下!”季如水大叫的一聲,然後沒等身旁的大納言反應過來就已經撲過去。

黑氣在屋子裏飛快的轉了兩圈突然“咻”的一下飛了出去。季如水連忙站了起來跟了上去。

一路跟著黑氣,黑氣似乎找不到目標,一直在大納言府裏亂轉。季如水停下腳步,望著一直在上空打轉的黑氣,伸出右手食指和中指,放在鼻前:

“諸臨兵,諸鬥士,破陣在前!”

隨著話音的落下,在季如水兩旁出現了數十個星光,隨著季如水劃出右手,星光一致向季如水左右所指方向——空中的黑氣飛去。

“咻咻咻——”

星光穿透黑氣,黑氣被分散成了幾塊,但沒多久卻又集中了起來,繼續在空中亂轉。

看著完好無損的黑氣,季如水心下皺眉。

沒用嗎?是因為不是實體只是一股怨氣?

突然的,黑氣停了下來,季如水一楞。就在這一楞期間,黑氣又突然動了起來,然後朝一個方向快速的飛去。

那是大納言夫人現在所在的偏院!

沒有多想,季如水飛快地朝偏遠趕去。

趕到偏院大納言夫人的的屋子時,黑氣一直圍著夫人的周圍繞,好幾次試圖沖進去,但都被結界當了下來。

看著一直在夫人上方亂轉的黑氣,一計突然就在她腦海裏生成。

抽出數張符咒,念了幾句咒語後將符咒甩了出去。符咒向屋子的四周的墻壁飛去,一陣光膜便在屋子的周圍形成。

甕中捉鱉。

這便是季如水想到的。結界能讓黑氣出不去,別人也暫時進不來。

似乎感覺到了季如水的存在,黑氣不安分的轉了轉,突然“唰”的一下朝季如水沖來,季如水閃身躲開。被季如水躲開後黑氣沒有停下,直沖沖的朝門口處飛去,可是遇到了結界。

沖不出去的黑氣似乎有些不甘,又撞了幾次都無果。突然,黑氣頓了下,又飛速的朝季如水的方向飛去。

看著朝自己飛來的黑氣,季如水也不急,舉起手在空中劃了個五芒星印,黑氣被擋在了光膜前,然後被彈了出去。

好家夥,因為怨恨太深了,所以連帶怨氣都帶上了意識。

黑氣停在季如水不遠處,季如水也定在原地,眼睛緊緊的盯著那團黑氣,仿佛在對望。

突然,季如水動了。

“曲亭勇族靈法布邊砍妖縛山萬魔共伏!急急如律令!”

她快速的抽出符咒,隨著咒語的念出,符咒上出現泛出帶紫的白光,然後從符咒中生出光團,光團從符咒中飛出,化成六條光柱,然後襲向了黑氣,黑氣一下子被光柱包圍了起來,動彈不得。

“謹請供奉降臨諸神諸真人縛鬼伏魔 百鬼消除急急如律令”

沒有浪費一秒的時間,季如水快速的又抽出一張符,念出咒語,符咒飛向了黑氣,“嘩”的一下發出強烈的白光。等白光散去,黑氣已經被吸進了符中。

呼——終於解決了!

看著落到地上就自燃起來的符,季如水抹了抹額頭上的冷汗,呼了口氣想。

隨後沒多久,大納言領著一群侍從沖了進來,那時候季如水已經撤下了屋子的結界和大納言夫人周圍的結界,正在幫大納言夫人檢查還有什麽問題。

還是一開始那個地方,跪坐在大納言前,簡單的說明了一下剛才的事情,聽後,大納言哈哈的笑了起來。

“哈哈哈,不愧是晴明的學生,果然也非常的了不起啊!”

其實她了不起真的和晴明那老狐貍沒多大關系的。

垂著頭,季如水心裏腹誹。

晴明雖然說是她老師,但實際上晴明很少教她實際上的東西,大多數都是給她幾本書讓她自己學習與參透,然後不懂的地方再去問他,需要試驗的地方就借他的十二神將用用。

“大人過獎了。”不過即使如此,她還是選擇了畢恭畢敬的這種回答方式。

“誒,這沒什麽過獎不過獎的,如水君不必如此謙虛。”大納言頓了頓,然後又說:“那麽照如水君講,內子是沒有事情了嗎?”

“是的,最近只要好好調理一下身體便行,大約五日內肚子會慢慢小下去的,大人不必擔心。”

“那便好,那便好。哈哈哈,晴明果然沒有看錯人!因為天皇的事,原本以為晴明不會來,但內子的事又不能再拖了,所以原本打算找麻倉家的人的,沒想到晴明讓他的學生來,也是如此厲害,哈哈……”

麻倉家?季如水對於這個姓氏一楞。然後突然想起來。

晴明丟給她的幾本書中,其中一本介紹陰陽術的歷史與發展,有什麽賀茂家,平原家,其中確實有提到過麻倉家。麻倉家的人似乎很久前就是個代代為陰陽師,為天皇效命,在宮裏更是有著一定的地位。

唔,這代麻倉家主叫什麽來著?麻倉好?還是麻倉葉王來著?(註釋:‘好’讀hao,‘葉王’讀ha ou)她記得不太清楚,反正也是再一次談話中晴明稍稍提過一下。這個麻倉家主似乎是個可以和晴明齊名的偉大的陰陽師,陰陽術也非常的厲害。但是,如果出事,大名們一般很少找他,因為似乎有什麽特殊的能力,會讓人感覺到不舒服與害怕。連晴明提起他時都說道:

“雖然看上去很年輕,但似乎有著不小的野心,是個挺危險的人,所以如果以後如水遇到最好要避開喲。”

對於這話,她是左耳進右耳出。首先不管她到底有什麽機會遇到那個麻倉家主,就算是遇到了,這種東西真的說避就能避麽?

中國不有句話說,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麽?這種東西她一向順其自然的。

跟大納言再簡單的交代了幾句後就向他告別了,然後坐著大納言安排的牛車回到了安倍家。

季如水回到了安倍家後,本打算跟晴明報告一些今天的事,但被告知晴明自今早進宮後還沒回來,她就轉了個念頭,打算先回房補個眠,今晚看情況再去弄那什麽血契的。

走進院子,站到自家房間門口,剛準備推開房門,突然就看到住在對面屋的昌浩推門出來了。

看到季如水,安倍昌浩的眼睛一亮。

“啊,如水,你回來啦!”說著,便大步朝她這裏走來。

季如水擡頭望了望天。估計她的補眠計劃實行不了了。

“怎樣?今天的除妖什麽的還順利嗎?”

昌浩走到她面前,眼睛有些閃亮閃亮的看著她。季如水看了看他們現在所處的位置——她房間門口。

“嗯。我們進來再說吧。”說著,推開門準備邀請安倍昌浩進去,誰知安倍昌浩依然站在門口,臉上有些窘色,他瞪了她一眼,道:

“季如水,你到底是不是女孩子啊,怎麽可以隨便邀請男子進你房間啊!”

季如水正準備坐下的姿勢一頓,她擡頭,面無表情的看著站在門口的昌浩,淡淡的開口:

“噢,那你準備邀請我去你房間?”

昌浩:“……”

叁、血契

最終,聊天的場所以就近原則的選擇了季如水的屋子。

進了屋子後,昌浩不知是不是第一次進女孩子的房間,所以有些緊張和不知所措,但後來等聊開了後也漸漸放松了。

昌浩似乎對於她今天除妖的事非常的有興趣,季如水瞥了他一眼,正想說‘有什麽好講的’,但擡眼卻看到昌浩那亮閃閃的眼神裏,一時間那句話就卡在了喉嚨裏說不出來了。

頓了頓,她還是開口問:“那你想聽什麽?”

其實說到底,季如水就是個容易心軟的人。

簡單的和昌浩說了一下除妖的過程。雖然講的不生動,也不夠抑揚頓挫,但還是讓昌浩聽得兩眼發光,興致勃勃。

“哇,聽起來好像挺刺激的!”

季如水瞟了他一眼,對這句話暫時不發表任何意見。

“如水真厲害,只學了一個月的陰陽術已經能獨自一個人除咒了,又有‘見鬼’的能力。唉,反觀我現在,元服都還沒舉行,連‘見鬼’的能力都還沒有。”昌浩有些洩氣地說著。

“不過沒關系,陰陽術不行,我可以發展別的東西的!”

說著,剛才的垂頭喪氣一掃而空,只剩滿眼鬥氣。看著轉換如此之快的昌浩,季如水有些無語。

“所以這個‘別的’是指什麽?”

“啊,是圍棋!父親去拜托的,是專門陪同天皇陛下下棋的棋士,聽說很厲害呢!好像是叫藤原佐為。”

圍棋……

季如水頓了頓,最後開口道:“……你加油。”

昌浩:“……”

所以說你這幅表情和這個語氣到底是怎麽回事啊餵!

傍晚時分,在她那得到慰藉和發洩的昌浩終於踏出了她的房門。季如水看著昌浩走出房門,重重的打了個哈欠。

聽了一個下午牢騷而嚴重受創的耳朵終於可以得到休息了……剛才昌浩走時已經和昌浩交代過了,等晚餐的時候再喊她一聲。

季如水站起身,點亮了屋裏的燈,準備補個眠。

於是,在季如水剛躺下沒三分鐘,一陣光影閃過,一個有著淺黃色頭發,穿著一身華服的美麗溫婉的女子出現在屏風旁。是十二神將之一的天一。

在看到天一那瞬間,季如水眼神一頓,坐起來,面無表情的看著眼前的女子。天一也看著她,微微一笑,溫柔的說道:

“如水殿,晴明大人有請。”

季如水:“……”

她該說不愧是倆爺孫麽?就不能讓她安心的補個眠嗎?

來到晴明的屋子,拉開房門,晴明正坐在式盤前,似乎在占蔔。他看到季如水來了,無視季如水那雖然依然是面無表情,但眼睛裏卻迸發出強烈不滿的眼神,謔謔的笑了幾聲,伸手招她進去:

“來啦,進來吧。”

等她走過去坐到晴明面前時,晴明已經收好式盤,那棕紅色的眼睛滿是笑意的看著她,道:

“我聽說今天在大納言那如水表現的非常的不錯呢,大納言可是對如水你讚不絕口啊。”

“是嗎?”對於被表揚,季如水沒有露出太多的表情,畢竟那只是怨氣,沒有太大難度。

對於如此淡定的季如水,晴明‘唰’的一下打開折扇遮住臉,只露出雙眼睛,頗為哀怨的看著季如水。

“如水,小孩子被表揚就應該要有高興的表情啊,這幅表情是不行的喲,師父都替你驕傲,如水你自己也應該稍稍露出開心的表情嘛,這麽小就面癱可不好呀。”

所以對於如此變態的你我應該要擺出什麽的表情去面對?

季如水不接話,繼續面無表情,但心裏默默吐槽。

“但是……”晴明又‘唰’的一下收起折扇,“雖然知道如水不會這樣,但還是要提醒一句,雖然說要值得驕傲一下,但不能太過驕傲哦,如水,憑你的天賦,還不止這樣哦。”

季如水楞了楞,點頭:“我知道了。”

雖然不知道晴明所看到的她的天賦是什麽,但她也沒打算就滿足現狀。

一開始學陰陽術只是為了任務而已,也只打算學到夠完成任務便行,但隨著慢慢深入接觸到陰陽術後,漸漸地,對於陰陽術在興趣上抱有極大興趣,才能上也得到晴明的肯定,而且在這個妖怪肆意的時代,雖然店長大叔說只要不亂來性命總會有保障的,但未來的事誰說的準了?

能讓自己變得更強,這是好事。

“那,如水想跟我進宮一趟嗎?”

“進宮?”

對於晴明突然的話,季如水有些吃驚。雖說她今天解決了大納言的事,但還沒到能進宮的程度吧?晴明是不是太看好她了?

“對喲,對於現在的如水來講,不能經常待在家裏,應該多出去長些見識的,如水現在還是孩子咧。”

季如水:“……”

所以你就打算帶她進去溜達溜達去長見識嗎?皇宮是你家後花園麽?

對於安倍晴明,季如水已經不知道要怎麽去吐槽了,只能以無言而對了。

不過,進宮這事,雖然皇宮就意味著麻煩事,而她是個不喜歡麻煩的人。但是,的確像晴明所說,出去長長見識也是必要的。

“好。”考慮了一下,她還是選擇了答應,雖然不知道晴明的目的是什麽,不過她卻莫名的相信,晴明不會害她。

“不過……”頓了頓,想到還有未完的事,她繼續開口道:“不過也許明天不行,今晚我需要出去一下。”

晴明目光灼灼的看著她,季如水也一臉坦然的讓他看,反正如果晴明要問出去幹什麽,她不會選擇隱瞞。

良久,晴明收回目光,輕笑:“當然可以,不過女孩子人家晚上出去要小心點喲,需要我讓十二神將跟著嗎?”

沒有問為什麽出去,也沒有阻止她出去。季如水知道,這是晴明對她的信任。

季如水明白,她對於這個世界來說是個來歷不明的人,對於來歷不明的人要求收其為徒弟並授其陰陽術,更收留其在家中,季如水當然不會認為是安倍晴明是個大好人,可憐她才這麽做的。相反的,安倍晴明是個精明的人,既然不知其目的,那便先放任,收她為徒,教她陰陽術,不過是為了要弄懂她的目的,收留在家中更是方便觀察監視。

雖然對於這樣的算計季如水一開始有些稍稍的不爽,但後來季如水也沒太多的介意了,畢竟她又沒要做什麽壞事,也沒什麽目的,心裏沒鬼,何須恐懼?她也相信晴明遲早能看明白。

至於她所謂的目的,晴明不問起,她不會傻到自暴,但如果他真的問起,大概,她也不會選擇隱瞞。

而剛才,也許晴明知道她需要去做某件事,但他依然不去過問,也許通過相處,他相信自己的眼光,更相信季如水。

看著眼前的老人,季如水心裏有些微熱,表情有些緩和。她搖了搖頭:

“不用,我一個人就可以了。”

拒絕了晴明,然後晴明又簡單的交代了幾句後,季如水就告別了晴明。

安倍晴明微笑的看著季如水離開的背影,等門被拉上,隨著腳步聲走遠了,他的身後出現一陣光影,一個有著灰藍色頭發的男子出現。

感覺到身後的人,安倍晴明轉頭,看著身後的人笑道:

“青龍啊,有事嗎?”

青龍面無表情的看了安倍晴明一眼,然後將目光投到已經被關上的門。

“晴明,這樣子沒關系嗎?這女人畢竟來歷不明。”

“呵呵呵,青龍,沒關系的,這個月相處中,我相信如水是個好孩子喲。”

“你總是這樣,晴明,你太過心軟了!騰蛇的事也是如此!”

安倍晴明臉上的笑容一頓,嘆了口氣開口:“青龍,那件事不是紅蓮的錯,況且我也平安無事,你又何必太過執著呢?”

聽到這話,青龍一下子激動起來:“為什麽不是他的錯?所以才說晴明你太過心軟,反正我是永遠不會原諒騰蛇的!”

說著,便消失了。

看著青龍消失的地方,安倍晴明無奈的嘆了口氣,過了會,他又開口道:

“慧鬥,在嗎?”

隨著安倍晴明話音剛落,他不遠的屏風旁出現了黑色短發的女子。她默默站在屏風旁看著安倍晴明不說話,似乎在等他說下去。

“慧鬥,你怎麽看?”

勾陣說:“你是指騰蛇的事還是如水的事?”

“唔,如水的。”

畢竟季如水和十二神將接觸最多的就是勾陣了,平時晴明看季如水閑的無聊就會讓勾陣出來陪她玩玩,呃……是訓練。所以勾陣對季如水應該有更多的想法。

“如水的話……”勾陣想了想,繼續道:“我也覺得那孩子不像是什麽有心機的人。但是,晴明,如果你選擇相信那孩子的話不如把問題攤開來,看看她怎麽回答再說?”

聽著勾陣的建議,安倍晴明伸手摸了摸下巴,似乎也在思考。

“這樣啊……”

是夜。萬物寂靜。

季如水推開窗戶,月亮已過頭頂。

醜時,夜最深的時刻。(註釋:醜時即等於淩晨一點至三點間)

季如水換好衣服,帶上小布袋,吹滅了房裏的蠟燭,準備出門。

走至前院,就在離門口還有幾步的時候,突然,季如水感覺到上方傳來有些灼人的目光。

季如水停下腳步,轉頭向上看,不意外的看到那個灰藍色的身影。

那人站在屋脊上,身上方是一輪有些殘缺的明月。他雙手抱胸,面向著她。

由於光線太暗,而且逆光,季如水根本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季如水知道,絕對不是什麽好表情,也不會是什麽善意的目光。

以明月為背景,那人高高在上,以一種傲然的姿態俯視著她。

讓晴明十二神將之一的青龍如此的警惕與討厭,到底是她人緣太差還是青龍本人就太難相處?

季如水回望著他,視線在空氣中碰撞在一起。一個帶著冷傲與敵意,一個坦然淡定。

季如水能明白青龍對她的敵意,只是因為他太過忠心於晴明而已,而且對於來歷不明的人抱有敵意是正常的。

不過這些季如水其實不怎麽在意,反正她坦蕩蕩的,不幹壞事,也沒陰謀,被這樣的視線看著也沒什麽所謂的心虛。最重要的事,青龍於她來說什麽人都不是,對於一個對她來說什麽都不是的人的敵意,她沒必要在意。

兩人就這樣無言的對望了一會,最終,青龍收回了視線。他轉頭,然後消失在夜裏。

看著已經無人的屋檐,季如水眨眨眼睛,轉身走出安倍宅。

由於是深夜,在這樣的時代根本沒有什麽路燈可言,除了那微弱的月光,整個京都可以說都被黑夜吞噬。特別是在這個妖魔橫行的平安時代,更顯的陰森與恐怖。

夜有些涼。季如水走在空無一人的朱雀大道上,空曠的大街更顯冷意,季如水攏了攏身上的披風,繼續往前走。

穿過朱雀大道往南走大約三百米,那是一個不怎麽大的樹林。季如水在樹林裏找到一個小空地。轉頭往回看,確定離京都夠遠,她才停下腳步。

定這個血契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情,所以她才需要在這個夜深人靜的時辰,離京都一段距離,不然弄出什麽事比如閃電狂風啊什麽的就大事了。

從懷裏抽出小布袋,拿出映日明珠,張開手掌,那一瞬間,明珠綻放出奪目的光芒。

!!這是什麽??

季如水有些驚訝。前天她看的時候也沒這麽強烈的光芒啊。

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躺在手心裏明珠,明珠依如那天晶瑩透白,隱隱還能看到裏面有流光閃動,而從明珠裏發出的的光芒明亮,卻不刺眼,反而有些柔和,照亮她周圍的小空地。

季如水看了看空地依舊黑暗一片,她似乎有些明白,似乎光線越暗,明珠發出的光芒越明亮,所以前天在燭燈下光芒才有些微弱。

映日映日,果然如其名。在黑暗中能發出如明月般柔和的光線,但光芒卻能比日光相比。

看著手中的映日明珠,季如水回想起那天夢裏店長大叔教她定血契的方法。

“南方的諸神,季如水願以血為契,命為約,行以主人身份,責以時空條約。”

憑著印象念出店長大叔所教的咒語,然後伸出右手食指,忍痛咬了一口,等食指滲出血滴,季如水立刻將手指伸至明珠上方,讓血滴滴落在明珠上,然後在明珠上方劃過。

“立!”

隨著最後一個字音落下,明珠緩緩升至上方。季如水看到了,滴落在上方的血滴正逐漸滲入明珠內,一時間,紅光流動,連光芒都帶著些紅。

突然的,明珠爆發出強烈的光芒,幾乎照亮了整個夜空。而這強烈的光芒使季如水不得不遮住眼睛。

她不確定這麽強烈的光芒不知道會不會有人註意到,而且還有帶著如此純粹的神力!

等光芒漸漸散出,季如水擡頭看著上方的明珠。此時的明珠收斂了剛才那陣強烈的光芒,只發出如上次在燭燈下所見的微弱光芒,靜靜的浮在上方。

季如水伸出右手,明珠像是接到命令似的緩緩的落到她手中。

就這樣子?血契認主完成了?

映日明珠靜靜躺在她的手心裏,光芒微弱,看上去已經和普通夜明珠沒有兩樣了。店長大叔所教的都做了,結果就這樣。是說明契約完成了?

可是……

看著已經沒有反應的明珠,如果不是她能從其中還能感受到神力她真以為自己被坑了……

夜更深了,冷風吹來,樹葉發出沙沙的聲音。季如水收攏了披風,擡頭看了看月亮。

已經快要寅時了。(註釋:寅時既淩晨三點到五點間)再這樣等下也許也不會有什麽結果。

季如水看了看依然沒什麽動靜的明珠,看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與其在這餵蚊子還不如趁時間還早,回去還能睡個覺。

這樣想著,季如水收好明珠,轉身便離開了。

肆、十二單衣

第二天早上,等季如水換好衣服洗漱好出現在大廳的時候,晴明正在吃早飯,露樹夫人在旁邊盛飯,而昌浩還沒看到。

“晴明早,露樹夫人早。”和晴明和露樹打了招呼,跪坐在一旁。

露樹夫人回應她一個微笑,也給她盛了一碗飯:“如水早。今天如水也很早起來。昌浩還沒起來呢。”

昌浩那孩子,我已經不指望在吃早飯時能看到他了……

跪坐在原地季如水心裏默默的接話。擡頭,突然的對上了晴明的眼睛。這個眼神有些覆雜,帶著有疑惑、探究、趣味等等一系列覆雜感情。

季如水和晴明眼神接觸了三秒後,季如水淡然的收回眼神,接過露樹夫人遞過來的飯。

不會有錯的,她已經預感到有什麽事情等著她了。

果不其然的,早飯過後,晴明起身,對她交代說:“如水,昨晚辦完事了?今晚應該有空吧?右京邊緣處據說有妖魔出沒,我想讓你去看看。當然,憑如水的能力我相信一定能完美解決這個小問題的。”然後甩下這句話後就出門了。

所以說她就知道沒什麽好事,又是跑腿工作……

看著晴明離開的背影,季如水有種認命的感覺。

等季如水吃完早餐準備回屋子時,拐角正看見昌浩打著哈欠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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